趁著T君喂鴿子的空擋,我仔細打量了鴿舍里頭的鴿子。說實在的,T君的鴿子真不少,10來平方的地方密密麻麻站滿了鴿子,少說也有300來只,用五花八門、林林總總來形容是最貼切不過了。 鴿子的腳環(huán)的年份涵括了90年代初到21世紀初期的10多年的時間;而腳環(huán)地域也涵括了祖國的東西南北中乃至世界各地。 堪稱信鴿博物館。 外面的傳說沒有錯,T君確實有“銘血”、有好的鴿子,只是這些鴿子都到了“日暮西山夕陽紅”的年份了。 從2006年到現(xiàn)在,T君就沒有正式出過小鴿子,整棚的“銘血”在饑餓和擁擠的環(huán)境中默默地“耗著”時光。 我不解地問:“你養(yǎng)那么多鴿子,為什么不長小鴿子參賽呢?” T君說:“現(xiàn)在的參賽環(huán)境不好,他們老作弊,次次都是他們贏,我為什么要參賽呢?” 我想:明明是你自己的養(yǎng)工和管理不過硬,飛不過別人,次次都輸罷了,作弊一說從何談起? 但是,我也沒有言明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處世之道,只是既然不參賽又何必養(yǎng)這么多的鴿子呢? 我說:“你的鴿子真不少,既然不參賽,為什么不淘汰一些呢?” T君說:“這些都是好的鴿子啊,是我千方百計搜羅回來的,怎么淘汰?” 說著,T君抓起一只鴿子遞給我。鴿子腳環(huán)上的字跡已經(jīng)相當模糊,用水洗一洗,才隱隱約約看見是1997年香港回歸杯的字樣。鴿子精瘦精瘦的、胸如利刀、羽毛蓬松,唯有眼睛還是那樣凌厲和深邃、干結(jié)而濃彩。 “好眼睛!”我情不自禁的喝起采來!爸皇区澴犹萘,也太老了,怎么做種?” “不怕的!盩君說:“019不也是10多歲還能受精嗎?要用的時候,打打蟲,喂飽點,很快就恢復身體,就可以配對啊! ...... 我說:“你早點挑一些好點的配對,留它們的后代做種不是更好嗎?” “我這些都是“高輩分”的鴿子,都是“棚膽級”的鴿子,用它們做種才有保障啊! 原來,這個就是T君的終極“保種法”的秘訣,怪不得他寧愿把這批老鴿子養(yǎng)到老死也不愿意淘汰。 只是這種做法未必有效,10多歲的鴿子能否生育暫且不說,即使能夠生育,出的小鴿子還能飛嗎?怪不得他老飛不贏別人了。 懂得怎樣利用“高輩分”或者“棚膽級”的好鴿子配出比它們前輩更好的子代和孫代,才算是個成功的養(yǎng)鴿者;而墨守成規(guī),死死抱著這些“棚膽”而不去利用它們,承傳它們,才是養(yǎng)鴿者最大的失敗和悲哀! T君似乎意猶未盡,又抓起一只鴿子說:“你看看這鴿子的眼砂,前傾角,配剛才那只前傾角的鴿子才有戲啊,現(xiàn)在的的人玩鴿子火候未到,胡亂配,把眼砂搞的密密實實的,怎么飛啊......” 又在推銷他的“眼睛配”了。 我說:“你就淘汰一部分鴿子吧,把剩余的鴿子喂得好點啊。” “怎么淘汰?殺了可惜,如果賣給別人,那不是把自己的好種流出去嗎?” ...... 我心里想:“說實在的,這樣老的鴿子賣給我也未必要,你還當寶!” 隨后,我說:“這對小鴿子太小了,我拿回去也養(yǎng)不活,你自己留著吧! T君說:“你不要,我就宰了它們!